一百四十五 聚首重逢-《点银烛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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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一打响指:“乒铃,大功告成!”

    我谢过,然后驻足停下,在路边的藤蔓上顺手一采递给他:“薛莫皟,你的名字,总让我觉得是一朵白色的花。”

    他眼中流露出惊喜,缓缓接过。

    风吹萝藤,也抚过我嫣然的笑,却又无情道:“薛莫皟,别把心思放在我这了,去走你该走的路,认识你该认识的人。”

    他滚烫的情绪刹时间冷了。

    我对他半笑着点头,然后再看了一眼摇摆的藤,默默转身走了。

    我心中空明,眼中含泪,总不能因为他有那么一点像念奕安,再继续耽误人家下去。

    只是也心疼自己,从今往后,“捕风捉影”聊做慰藉也不能够了。

    相思之人在何处,河柳边,凉月下。又是何时,热闹骤冷时,欲诉开心时。

    我永远会有意无意走到月池旁,在念奕安等我的那块石头上,坐一会儿。

    未读过他墓碑上的字,我仍然觉得后来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。

    在书房翻了所有的折子,吐蕃军两月余攻城不下,转头奔袭兰羌去了。

    那么在他的家乡,现在是怎样的局势?虽然还未有呈报,但我亦隐隐忧心。家若存,他便还有出处。

    对私心而言,我就还有寻他之所。

    那日定要登上凉苏县城楼,也本是为了往他的方向,望一望。

    乌昭容知了这块地之好,也时常过来。

    她轻问:“你也有萦思之事?”

    我指着丛中笑答:“如今花也重瓣,相思自是重重。”

    她笑了:“这话,怎好是从一位梳着双螺髻的姑娘口中说出。”

    我摸着自己头顶,那两髻之间,刚刚够卡住一只手掌。遂把头发放下,让它散落在晚风里。

    “没有簪钗的束缚,松散多了~”

    她听我言,也倾泄下一头云瀑。脉脉说道:“发线如心,青丝馆正之时,便不复垂髫闲悠。”

    我哈哈笑道:“现在不就又‘垂髫’了,而且特别长,特别顺。”

    闲聊间,又见一个身影姗姗而来。

    走近了,方认出是孑然独身的周贵妃。酒不离身,她手提两壶,笑容盈盈。然而看清楚她面庞的第一眼,我便湿了眼眶。

    一道伤疤蜿蜒在她甜美的脸上。

    像一条丑陋扭曲的虫子伸着懒腰。

    她用往昔一般无二的口气说道:“来,有好酒!”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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