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百二十七 归去来兮-《点银烛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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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凝眸:“原来曾经西明寺圈地,痛打耶伽老和尚的人是你?”

    他牵着嘴角一笑:“这样的事迹你也知道。”随即他摇了摇头:“不过,这数月前的事情,都不大记得了。只因六月份害了一场大病,昏迷半个月有余,醒来后亲生爷娘都不认得了。”

    他比着口型:“所以,他们都以为我傻了。”

    我与他相视一笑,这一笑带着两个傻子的默契。但笑容也很快消散在风里:“原来六月份遭遇一劫的人,那么多。

    他说:“姑娘也病了?确实,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样。”

    高处的风把我鬓角的一缕发吹到了双唇间,我捋了捋,把它掖回耳后。天儿不同了,皮肤干燥的感觉像是刚刚哭完,被眼泪微微腐蚀的腌痛感。

    不经意见,又走神了。

    他看出了我的精神恍惚,凑近了我略略带了丝坏笑,接上最初的话题:“其实,我也对玄鹄宫好奇,听说里面关了只飞不起来的白凤凰,有个老宦官每日都前去喂食。”

    这时玫姨的身影从院子内露了出来:“菟儿,你上那么高干嘛?下来。”

    我赶紧撑着假山跳下来:“不和你说了,我要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他抱着双臂歪着脑袋:“你叫菟儿,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。”

    我又看了他一眼,“走了走了。”然后小跑着回去院中,只怕再晚一点,明日院门口也不给我出了。

    我现在的活动范围,仅限月池院和门口。

    她们一直关着我。

    压根不提叫我回去上值的事。虽然,我只是想看一看西南战事的折子,并不是因为有什么仕途心。

    “不是说让苹果和我多玩一玩吗?我能去找她吗?”

    玫姨停住针:“现在不行了哦,你不能受刺激。外人再冷不丁说到什么,是要坏事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已经好了,心不慌不跳了。”

    玫姨抿着嘴:“你说可不算,得听女医的。”

    姑姑就不用去问了,玫姨就是她的传声筒。再说了,出了小院子,到底离不开皇宫这个大院子。

    我蹲在地上一边和泥巴,一边盘算着这事。

    傻病没好全表示打傻子没用,心疾没好全表示不能刺激我。咝……这等于免罪金牌,可是千载难逢的时机啊……

    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,不如趁此机会稍微勇敢一点,完成这许久没完成的心愿?

    于是,一个大计划涌上心头——我要带尖尖回家去!

    打定主意,整个人精神的不行!双眼在夜里都能发出光来!

    好在我之前有先见之明,把从金佛身上掰下的金花瓣和最后那道出宫令牌藏了起来。

    撬开东厢外墙角的地砖取出,然后缝了个布兜背尖尖用。咳,日日看玫姨做线活,也早看会了。

    带上钱带上尖尖就足够,日常物品衣裳什么的,随买随换吧。

    我看了看老黄历,七月廿八,宜出行。

    我在书桌上留下一张字条:

    「姑姑,玫姨。小菟带着尖尖回凉苏县了。会在路上小心,勿挂。」

    然后选了一身绿衫紫裙布衣裳,耐磨耐造。尖尖也配合的跳进布兜里,再带上两个梨子。于是,整装待发。

    天未亮,院中夜烛刚熄。我背上行囊,打算自此悄悄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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