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不许欺负母亲!”兄弟俩异口同声,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怒色。 宋母踉跄后退,后脑勺“咚”地撞在桌角上。 老太太顿时头晕目眩,却仍撑着骂道,“作死的小娼妇,教得两个孙子都跟我离心。儿啊……儿!你不在,你媳妇,你儿子都欺负你老娘啊!” 她疼孙子,不会骂孙子,只骂儿媳妇。 骂了半下午,到了傍晚时分,老太太骂声戛然而止,突然瞪大眼睛,直挺挺向后栽去。 她后脑的发髻里,凝着一块乌黑的血痂。 家里被抄没,丫鬟仆妇都散去了,没人发现老太太的异状。 那时,宋夫人提着食盒去牢里探丈夫。她没银子了,将手上那只镯子脱下塞进狱吏手中。 狱吏吓得差点魂飞魄散,“宋,宋夫人,您要进去看就进去看,别害我啊……” 您相公是因为什么事进去的,您心里没点数? 这风口浪尖的,您不要命,我还要呢。 宋夫人没想到竟能这般轻易踏入天牢,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。 她踉跄半步,隔着粗木栅栏,终于见到了那个清瘦的身影。 未语,泪先流。 四目相对。 仿佛又见那年杏花微雨,青衫书生捧着半块硬馒头,对她笑得温柔,将馒头放到她嘴边,“菡儿,你先吃一口。” 粗布麻衣的少女羞红了脸,摇头,“我吃过了,你吃。” 她没吃过,还饿着。 他知她没吃过,她那么瘦。 他比旁人更加刻苦用功,誓要考取功名,挣多多的银子,往后买好多好多白面馒头全给她吃,把她养得白白胖胖。 “夫君……”她喉间溢出一声呜咽。 她以残败之身嫁他为妻,未出阁便有了身孕。 可他待她始终如一。 以锦绣前程作盾,以项上头颅为契。这世间肮脏风雨,休想再沾她衣襟半分。 第(3/3)页